蝉时雨

RM汞苍||偶练毕侃
垂死加班惊坐起,为爱熬夜写更新
wb:蝉时雨_初级嗑学家

[汞苍]The Dream

The Dream Part Zero


What do you hope to gain from the cruel world? 


The Dream Part One


那个时候水银灯只是水银灯,一个不能算是第一人偶的半成品。 

她躺在架子上,看那个赋予她生命的男人忙忙碌碌地制造人偶,给她们穿上美丽地衣裳赠与独特的礼物——发带,帽子或者徽章。而她,一直赤裸着身体被遗弃在一旁,从未得到人偶师一个温暖的拥抱。 

人偶师不停地工作,她逐渐了解他在追求着完美的少女Alice,而自己并不是他满意的那件作品。 

岂止不完美呢。 

但彼时的她同自己催眠。如果他不爱我,他不会制造我。 


某一天她终于挣脱了冰冷的囚笼,残缺的肢体砸在地板上震起灰尘迷了双眼。到现在她还记得艰难爬行时强烈的心情,那种在当时被坚信又在日后被洗刷得一干二净的,爱。 


The Dream Part Two

老实说苍星石对罗真没有太深刻的印象和太熟悉的感觉,毕竟她不是Alice所以他很快转向下一次尝试。然而他是她的父亲,他替她戴上了礼帽理了理她的刘海将“苍星石”三个字赐予她为名。她知道自己独一无二然而不过是第四人偶并且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人偶,但她将坚持地爱着父亲大人奉为生存的信念。如果不这样的话,活下去的意义到底在哪里呢? 

不知道何时开始了Alice Game,为了生存也罢为了见到父亲也罢,总之她拿起了武器。她保护着翠星石却也迷茫,如果真要赢得这场争斗,那么一直守护着的翠星石也将是她必须踏过的阶梯。但是漫长的年岁里这种残酷的游戏都没有胜负的征兆,让她稍稍安了下心。 

那一次她毫不犹豫地砍向了突然出现的银发人偶。她对这个自称是第一人偶的家伙没有任何印象,然而如果是Rozen Maiden,那么有Rosa Mystica是不会错的。 

那个人偶在攻击袭去的时候没有反应——或者说是不知道怎么反应。她突然恶意地想,这么柔弱的少女是父亲以第一个念头做出的人偶,父亲却要Alice Game的胜利者来成为Alice,真是巨大的反差。 

结果她就看到了那具身体的残缺。 

像是因为恶意而窥探了别人的秘密一样微妙的难受心情。 

被真红称作水银灯的人偶挣扎着陷落消失,那双眼睛里依旧衬着纯净的信任。苍星石听着真红说话,接着就下了逐客令。 

她已经没了再战的兴致。 

那个叫水银灯的,是怎样度过无数个冰冷的夜晚,用力挣扎逃出无穷无尽的遗落? 


The Dream Part Three

现在想起来,水银灯还是感谢苍星石那一下攻击的。 

光线可以照进水底,波浪荡起七彩的光扫在脸上。残缺的身体连痛觉都匮乏,冰冷的水流夹杂着气泡毫无留恋地离开又出现,有那么一刻水银灯是绝望的。 

但是她迎来了罗真,以及Rosa Mystica。 

水银灯不只是水银灯,还是第一人偶。 

依旧是半成品。 


徽章事件是条导火索,点燃了她身体里潜藏着地不甘和躁动。或许是罗真制作她时的急切和失败的不满留在了这里吧,也算是父亲的“礼物”了。 

她清楚自己的强大,没有媒介也可以发动凌厉的攻势。媒介那种羁绊简直脆弱得可笑,看看雏莓被无数次丢弃就明白了。信赖和依靠,早就随着那个徽章一起粉碎了。 

很多很多年里她清醒过无数次,然而不是每一次都可以碰到对手。她站在很高的地方看了很多国家的夜色,周围很安静,MeiMei乖巧地陪在身边。她飞起来的时候总会想到生命最初的爬行,然后想起这对翅膀的来历,想起那个苍蓝衣服的人偶果断决绝地朝自己进攻的样子。 

她对苍星石没有什么恨意。这么久她想了很多问题,关于父亲,关于Alice Game。 

她清楚了父亲制造她但是不一定爱她,因为她不是他想要的那一个。她嘲笑自己过去的天真,那种她曾以为是爱的感情现在看来不过是弱者对强者恩惠与怜悯的希冀渴求。水银灯庆幸自己脱离了那种可怜又令人厌恶的状态。 

至于Alice Game,她其实兴趣不大,毕竟她干脆就没有什么太强烈的见罗真的愿望。她只是想打败真红,让对方为当年的轻蔑后悔不迭。如果有人来挑战那么她会毫不手软地赢下战斗,因为她的骄傲她的自尊已经令她的路上没有了输的选项。 

不过,能成为Alice的话也不错。首先这意味着打败了真红。 

然后,当初最不受待见的女儿却成为了完美的少女,罗真的反应一定很有趣吧。 

她笑了,手抚上空荡荡的腹部。罗真抱着戏谑的心态开了一个怜悯的玩笑,他似乎认定了水银灯只是件失败品,那么就无所谓修复了。 

我会站到你面前,看看谁是失败者的,父亲……大人。 
 

The Dream Part Four

在那些荒芜的时光里苍星石时常碰到水银灯,当初那双干净的眼睛现在充满了冲天的睥睨。但是不得不承认,很好看。 

记忆像黑白胶片一样只留下层次分明的灰暗,漫远绵长的时代里她们遇见又分开,彼此几乎不说一句话却也不动一次手,有时甚至会在一起看日出东方的壮烈,那种火红蔓延了天际好像要燃烧世界,在那样的晨光里水银灯张开双翼只留给她一个强势而孤独的剪影。 

她很想就当年的事情说些什么,却总是在看到那对红色眼睛后把话吞回了肚子里。当初是自己一下子打碎了很多人的梦,现在无济于事的话又有什么意义呢。 

对方已经成为无愧于第一人偶名号的“姐姐”,想必很想忘却那些耻辱的过去,那么还是避开为妙。 


某一天苍星石百无聊赖地坐在陌生的屋顶上,刚刚苏醒不久的她还没有跟人定下契约。直到黑色的羽毛被风吹到手边,她才转过身硬着头皮面对水银灯。 

“这一次怎么这么晚?” 

“你在等我?” 

话一出口苍星石就有些后悔,却没料到水银灯干脆爽快地点了头。 

接着苍星石觉得有什么光闪了一下,那柄西洋剑的剑锋就指向了自己。 

“要来打一场试试吗,在没有媒介的时候?” 

苍星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胜算。水银灯这么多年都是靠她自己在战斗,而苍星石不一样。没有那样骄傲的决心,没有那样艰难的磨练,苍星石再怎么强,也不一定拼得过水银灯。 


所幸那天并没有成为Alice Game开局的日子。水银灯很快地收回了剑,站在苍星石侧后方一起俯瞰这座城市。 

“头一回看见你有点慌乱的样子,真是有趣。”水银灯的脸上浮起轻浅的笑意,不同于她面对真红时的那种报复与讥讽的弧度,苍星石头一次看到。 

“如果有一天Alice Game开始了,你会先找上谁?” 

水银灯沉思了一下,“我只想解决真红而已。但如果要夺取最后的胜利,当然要找最切实的路径,就是雏莓。” 

和她想的一样,无愧于对方眼中霸气的回答。 

苍星石有一点庆幸水银灯没打算拿自己当第一个猎物。 

“你呢,你会杀了翠星石吗?” 

双子的羁绊原本是为了驱除孤寒,但在战场上,就成了最为束缚的枷锁。 

“我会……和她分开进行Alice Game吧。” 

如果我们都留到了疯狂的最终,那么也只能由她来叛变过去的感情了。苍星石知道翠星石不会是最后一轮游戏的玩家,虽然身为妹妹没能并肩战斗保护姐姐是件不是滋味的事,但,总比亲手杀了她要好。 

苍星石觉得她会和水银灯碰上,在游戏接近尾声的时候。 

很久之后,这个预感实现了一半。 

她们在开局之初,兵戎相见。


The Dream Part Five

相对于金丝雀翠星石雏莓的吵闹,水银灯确实更喜欢苍星石一些。 

如此的生命里,好像已经习惯了彼此相伴的存在。似乎已经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温暖了那些寒风呼啸的夜晚。 

水银灯冷眼看着苍星石被柴崎当成了儿子,失去自己的箱子,忙前忙后。 

你还真是有大把的无谓的善良啊。 

于是她就用苍星石去引来了真红,顺手把苍星石从那种让她看不下去的境地里捞了出来。 

这段时间里遭受了一次丢人的失败,不过无所谓。 

她要清除一切障碍去对付的,是真红。 


这一次,那个跟她一起看过很多次日出的人偶,站在了她的对手身边。
 

The Dream Part Six


从那铺天盖地的羽翼带起的风里,可以清楚地感知水银灯的情绪。 

不甘心被轻视的伤害发酵又发酵,点燃了世界。 


水银灯看向她的时候她避开了对方的眼神,站在双生姐姐的身边。 

会不会有再次被叛离的心情呢,曾经相互陪伴相互习惯的人却站在面前拿武器相对。 

那条黑龙以横扫一切的气势把她们击开到一边。 

喂。这是你在,手下留情吗? 


青色的火焰燃烧起来,没有日出时火红的绚烂,却也足够毁灭Alice Game里的输家。 

她的心情很复杂。没有落败是件高兴的事,但是,水银灯消失了。 

不同于姐姐离开柴崎家时的心情,胸腔像是被掏空一样盛装起捉不到的虚弭。 

她看向地上的残余。像当初一样赤裸地呈现出的,水银灯的伤口。 

 

The Dream Part Seven
水银灯从初醒的恍惚里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签了一个病怏怏的媒介。 

那个叫惠的女孩子喊她天使。真可笑,天使怎么会是这种样子。 

惠和她一样,有着不完整的身体。 

惠和她不一样,惠是个消极的家伙。 

因为那一个单词四个字母所带来的侮辱太过铭心刻骨,所以忍不住叫惠不要那么妄自菲薄。 

是说给惠听,也是给自己听。 

那天与真红会面,那些话闪烁萦回。每一个人偶都有与Alice相配的光辉,你认为这样的句子就可以抹去过去的存在了么? 

惠让水银灯赶快用尽她的生命。真的好吗? 

即使是被认作废物也要活下去的自己,与如果是废物就没有意义的媒介。或许是处于灵魂底层的共鸣,她看到惠在病床上艰难喘息的时候产生了一丝丝的心疼。 

为什么要放弃呢。 

蔷薇水晶说有Rosa Mystica就可以救她的命。水银灯蓦然想起苍星石与她谈论过的话,过了这么久记忆鲜明如新,但时光不再。 

如果真的打起来了,她会是什么反应呢? 


水银灯没想到的是,苍星石是第一个宣布开始Alice Game的。 


那么好吧。 

没有同盟,我将以第一人偶的身份去应战,去起战。 

做好觉悟的话,就去抢夺吧。  

 

The Dream Part Eight

有些东西硬逼着自己去相信,时间一久,就成了真正的信念。 

比如说,苍星石爱罗真。 


就算什么也没有,那里也有一切。被温暖的光包围着的,父亲。 

她看见父亲大人哭泣的时候意识到自己还是很爱他,尽管他丢下了她们独自远行去追寻他完美的少女。她的生命是父亲给予的,然而—— 

她不过是个不能完成父亲夙愿而令父亲痛苦的,失败的孩子。 

苍星石再次意识到,她是Rozen Maiden,为了成为Alice而诞生的人偶。 


但是,近来平静的生活意外地令她迷茫。 

我一辈子都是一颗棋子吗? 

但是,我理应去争夺Rosa Mysica。 


夜晚睡觉时,还有沉睡未醒时,最常梦到的是与父亲在一起的片段。温柔的光与温柔的父亲一道穿过了黑暗,驱走了恐惧。 

她突然想起水银灯,那些在夜风里孤单飞起的发丝摇曳出寂凉的旋律,炸开在耳旁。 

所以你总是等待黎明吗,一旦熟睡,是不是又会被无止无休的冰寒疼痛缠绕。 

心脏抽紧。 


嗯是的。我想和你在一起。 

但是,现在这已经成为永恒不及的梦。 

曾经我那么残忍地伤害了你,若论补偿,似乎也只有帮你增大在Alice Game的胜算。可惜连这一点,我都不知道怎么去做。 

我不愿和你遇见。 

会溃不成军,交出我的Rosa Mysica。 


双子在战场上就是最大的枷锁。即使决定背叛,却还是站在了翠星石身前。 

代价是,碰上水银灯。 

她的姐姐拼了命地要拉住她,那些泪水几乎让她缴械。但是水银灯只是用简单的一个句子,就把她拉回了战场。 

我的剪本该是保护什么的。 

但它已经留下了那么多伤痕。 

最后一次,以我最大的疼痛去填补所有破碎的沟壑。 

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The Dream Part Nine

那个世界里没有鲜艳的色彩,不耐烦的月光应和着匆急的交手。 

第一轮就遇到了棘手的对手。 

我们来打一场吧,就如许多年前我提议的。 


不断拉开远距离的苍星石让水银灯很不舒服。 

对对手最好的尊重就是全力以赴。这句话很矫情,但我对第一人偶的身份还是有着无可抹消的执着。 

你若如此,别怪我不客气。 


金属摩擦的声音轻易地唤醒她本性中的狂躁不安,锋利的羽刃凌乱地划开漂浮的尘埃,她和苍星石拉近距离。 

这个陪了她许多次的人偶,将会被她亲手斩杀。 

漫久生命里一次次日出的景象杂乱地重叠,在她消匿于明光的时候身后常常有另一个身影目送她离开。被盼望被期待的黎明次第闪烁,未来得及隐藏的晨星就这样灼伤在火色的云间。 

水银灯因为一瞬间的不忍,没有进攻。 


“What do you hope to gain from the Alice Game?” 

“This is father’s dream.” 

我们这样拼上一切,只为一个弃置我们的人类的不切实际的梦吗? 

只是这样,就可以撕碎所有的平和,置所有的苦痛于无物了吗? 

“I’m asking about your own thoughts.” 

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告诉我。 


“Father’s dream……is my dream!” 

长剪下劈,画面的节奏切换回战斗的紧张。这就是你的答案么,在些微停顿间给人以无限希望又狠狠砸碎。 

那么我是否也只是一个停顿而已。 

我以为我无所不能。 

却发现你就是我的无能为力。 


不管是怎样的过去,于你都没有可眷恋的意义的话,刚才的谈话,就是我最后的手下留情。 

从现在起,我们只是对手。 

只是对手。 


黑色的翼刃散漫开来织成细密的网拒绝了月光的怜悯。 

没了一点收敛的杀意,渲开在天地中央。 

 

The Dream Part Ten

 
苍星石没料到水银灯会问出那样的问题,正中要害。 

她避开了那对漂亮的凤眼。 

我怕我会失去继续的勇气。 

我选择为了父亲的梦而站出来。 

但我想要的,只是你。 


拼上全力说出的谎言,就成为最后的诀别吧。 


很久以前,是我打碎了很多人的梦。 

很久之后,又是我,撞响了梦醒的鸣钟。 

这是我,应赎的罪。


The Dream Part Eleven

温暖涌入四肢百骸,力量充盈着不完美的身体。 

是的,我在笑。 

我这是,永远和你在一起了吗? 


你到底在想什么。 

从Rosa Mysica上感受到的,你那些盘环的心思,让我没办法好好享受这件光荣的战利品啊。 

你真是个……白痴。 


但是,已经开始了的话,就由我来画上最终的休止符。 

为了惠。 

为了我自己的所愿。 

为了你。


The Dream Part Twelve

面对翠星石亮出那把剪刀的时候,水银灯的心里有无限的快意也有无限的悲凉。 

看,我和苍星石在一起。 

看,只有这样,我才能不被你们之间双生的羁绊打到无力。 

我们之间,那么近,那么远。 


水银灯最后倒下的时候,看见苍星石的Rosa Mystica飞向了蔷薇水晶。 

果然,我还是……留不住你。 


The Dream Part Thirteen

谁的眼里映进这样的情景。 

黑色领结上的皱褶被展平,躲藏在细微处的微尘带着历史的厚重感坠落。 

金发的男子迟疑一下,手抚在了银发人偶的头上。 

人偶沉睡在梦里,面无表情。 


The Dream Part Fourteen

金丝雀还是很吵闹,真红还是很骄傲。 

樱田纯没有那么废柴,柿崎惠没有那么悲观。 

那个和她一起看日出的人偶,没有醒过来。 


The Dream Part Fifteen

她独自飞行在空中的时候还是会想到很多。 

最终给了她完整身体的罗真,一并让她知道,这个世上除了单纯的陪伴,还有爱。 

只是已经永远化作了风,拂在谁的梦里,只留下些微的伤痕,永不消浅。 


喂。 

你还要一直睡下去吗? 


水银灯收起双翼站在高处。 

脚下是沉睡的城市。 

——曙光初临。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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